Thursday, July 17, 2008

以Winnetou为榜样(媒体消费与青少年健康发展访谈)

德国《时代》周刊
2008年第25期16页
原文网址:http://www.zeit.de/2008/25/Interview-Romer


把光阴在媒体世界里度过的孩子,会错过真实的生活,汉堡儿童心理治疗师Georg Romer警告说。

DIE ZEIT: Romer 先生,您的孩子多大了?

Georg Romer: 儿子14岁,女儿16岁。还有一个小男孩,两岁。

ZEIT: 您让他们接触媒体吗?

Romer: 当然。大的两个孩子,有一台电脑。我们家里,电视是放在客厅的,我儿子每天在客厅里玩游戏机。他在客厅里呆着的时候,我们就关上电视。

ZEIT: 那您在儿童心理治疗站,对您的小病人们是怎么做的呢 ?

Romer: 我们的治疗站的孩子们,年龄10岁到17岁不等。每个人白天都得把手机交出来,只有晚饭之后才能用手机打电话。看电视,玩规定的电脑游戏,是可以的,但是在时间上,都做了明确的限定。

ZEIT: 您反对禁止孩子接触媒体吗?

Romer: 电视、视频游戏和互联网,会使人上瘾。有些画面,甚至是存心要让人上瘾。孩子们必须学会应对,学会节制。这和酒是一样的:您可以买酒,但是,您必须学会如何对待酒。

ZEIT: 媒体对孩子的影响会有多危险呢?

Romer: 暴力倾向(Gewaltbereitschaft)与美化暴力的视频游戏之间的关系,已经得到了确凿的证明。但是,这只是在统计学现象的意义上。具体哪个孩子会变成有暴力行为,哪个孩子不会,是无法预测的。但是我们确实知道,由于媒体画面的泛滥,儿童大脑的图像结构(Kartografie)会受到暴力的干扰。特别是应当保护小学年龄阶段的孩子,免受媒体的过度刺激。为预防危险的发生,我们应当限制互联网或者电脑游戏上的自由市场经济。社会对于防御色情画面,已经达成广泛共识。对于杀人游戏和暴力电影,我们应当建立同样的保护机制。尤其受到威胁的,是处于社会边缘的孩子们。他们的问题,孤独或者社会交往障碍(Versagen),会因为他们的媒体消费而倍增。近年来,一小部分人的精神问题在大幅加剧。

ZEIT: 为什么尤其是男孩们容易对这类游戏上瘾呢?

Romer: 男孩本性上就是竞斗取向的,他们寻求冲突。但是,这已经不再获得社会的赞许。今天,校园里的每起打架,都会被交给心理医生处理。过去的文学偶像,例如马克吐温的汤姆-索耶,或者Ludwig Thoma(1867-1921。德国的一位律师出身的出版人、作家。著有《淘气鬼故事》等书-译注。)书里描写的淘气鬼 ,今天都会成为儿童心理医生的治疗对象。这样,男孩们就将争斗转移到虚拟世界中去了。还有,今天,在寻找成长榜样人物上,男孩的困难也比女孩要大得多。对于女孩而言,存在不同的角色模范,而且大人们对于她们的每一种角色选择给予的信号几乎都是“棒极了,姑娘!”。男孩们的情况与此相反,他们必须在“小心,莽汉(Macho)!”和“小心,软蛋!”两个 “禁行标牌”间来回躲闪,“棒极了,小伙子”意义上的积极性信号是少而又少的。逃避到电脑游戏当中的男孩,他们对其男性角色感到困惑不安 。

ZEIT: 应该从哪儿找模范呢?

Romer:比如说, 对我们这代男孩而言,Winnetou过去就是富有吸引力的模范,特别是因为Pierre Brice 演的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电影画面。Winnetou沉着,冷静,勇敢。他忠诚,是一个好朋友,是一个正直汉子。不是一个不成熟的大男人,而是一个富有内涵的男人。不过,在通俗文化中,还是有正面的男性模范的,但在体育界尤其多见。比如,德国男足教练Klinsmann:他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但是同时富有团队精神,懂得与他的球队、整个德国打成一片(mitzureissen)。我认为,体育是取代媒体屏幕的好选择。让体育竞争,代替游戏战争。当孩子们的第一位需求,例如,与其他孩子的接触,无法得到满足时,媒体就取而代之,乘虚而入了。我认为,问题的关键,不是在于孩子们在虚拟世界中体验了什么,而在于他们在屏幕面前呆着的时候,他们的体验失去了什么。他们错失了真实的、增进人际关系的体验!

ZEIT: 网上聊天不也促进人际关系吗?

Romer: 我们生活在一个创新文化,就是反传统文化当中。新的发展层出不穷。所以,一个规律是,少年一代总是在搞一些父母一辈弄不懂的做法和习惯。我还记得,当我读像Zack!, Puff!, Dong!这些搞笑的漫画书时,我妈妈给弄懵的样子!她担心我的语言能力会一落千丈!对 Rock ’n’ Roll、重金属音乐、朋克音乐等,我们的父母也是同样觉得我们不可理喻。青少年总是在探索新文化、新的交流空间。现在,流行的是聊天室,青少年通过聊天室来相互联络,而且根本不让进父母辈们过问。但是,限制此类交流空间造成的危害,是父母的责任。

ZEIT: 您对通过手机,促进人际关系有何看法?

Romer: 煲电话粥,优惠话费的泛滥,只是意味着,与他人的社会沟通,不再值钱了。只有婴儿才会需要需要妈妈左右伺候。一个成熟的人,会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人们不是天天相见时,更加可靠持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在心灵深处,在更长的时间内显现自己的力量。所以,人们寻找象征物,例如戒指,以便即使在分别之时也能感受到,自己与对方是互为一体的。但这一切都会因为持续不断的话音连接而丧失,因为,通话必然以乏味肤浅告终。在自己的思想中、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而不是通过持续地上网,稳定地保持与他人的联系,这是一个人的人际关系能力的一部分。而在我们的这个全球化社会,我们极其需要人际关系的持受能力( Tragfähigkeit)。

采访人: Sabine Rückert

(Winnetou是德国小说家Karl May(1842-1912)小说中的一位印第安人英雄-译注)

本译文尚未获德国《时代》周刊授权。仅供读者个人资讯之用。Republis保留译文版权。

Monday, July 14, 2008

人质羁押创伤-热带从林羁押生活对人质的损害

Christian Stoecker
2008年7月3日 德国《镜报》


原文地址:http://www.spiegel.de/wissenschaft/mensch/0,1518,563678,00.html

Ingrid Betancourt被作为人质关了6年时间。面对这样的折磨,专家们指出,只有转变自己的人格的人才能活下来。复归正常的日常生活,是一个困难的过程---如同移民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一样。


她现在已经拿到了“游击队人质学的博士学位”,Ingrid Betancourt在被营救不久之后举行的临时记者招待会上说。六年多来,这位法国-哥伦比亚双重国籍政治家,一直在热带丛林中顽强地支撑着,经受着疾病的打击和绝望的煎熬。自杀是“日复一日的念头”,Betancourt告诉CNN,“一个我们每天都重新推迟的念头”。她曾经“病得很重”,“就在死亡的边缘”。

Gottfried Fischer, 德国科隆大学临床心理学和心理治疗机构的主任,对Betancourt的自我康复能力抱以希望。这位女政治家“显然是性格坚强的人”,她有希望具备充分的抵抗力,克服这样一种损害极深的创伤。通常,被长期羁押的人质,会发生“极端压力引致的人格变化”。 “极端压力引致的人格变化”是心理学家和精神分析师对在超长时期内 “必须与死亡生活在一起”(心理创伤专家Fischer的措辞)的人发生的变化所使用的术语。

这一人格变化,超出专业人士所指的“创伤后压力障碍”: 如战斗之后的士兵或者意外事故受害人所经历的对极端处境的回放片断式的反复创伤体验及感情冷漠,麻木感( Taubheit)和距离感。面对这样漫长、持续的折磨,必须有其他的机制发挥作用,一个人才能忍受“可怕的思想恐怖(Gedankernterror)”,Fischer说。

“强大的精神力量”

人们在正常生活中对人自身的必死性的思考,往往是以有益的方式渐渐消失的,这位心理治疗师说。但是,对于受到羁押的人质以及处于类似的长期极端处境的人而言,“死亡思考变成了恒久状态”。受害者通常会变得麻木不仁,长期精神抑郁,并同时呈现某些身体病征:长期的生理过度反应,会导致永久的疲惫状态,并可能引发诸如心脏循环问题或胃肠病等疾病。Betancourt在被羁押期间曾经得了重病:在2007年11月份的一份录像中,她消瘦,精疲力竭。Betancourt当时经受着虫咬、营养不良和热带丛林病的煎熬。

由于免疫系统长期遭到侵入,被长期羁押的人质容易患上传染病和其他疾病,Fischer解释说。持续不断的自杀念头,是这一切的典型后果之一。

Betancourt所说的“日复一日地推迟”自杀的念头,与这一图景是相符的。同时,它表明,这位女政治家在长达六年的苦难折磨中从来没有放弃过。“她有一个终生任务”,Fischer说。自身的生命和自身的使命的和谐一致,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带来希望的火花。Betancourt显然从其信念中汲取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在其获释不久,Betancourt就已表示,她将“继续以作为总统服务于哥伦比亚”为奋斗目标,但是,目前,她“只是又一个士兵”。

“人们必须重新学习其语言的国家”

现在,人质们尤其需要“宁静和退隐的可能性”,公众哄闹和高度喧嚣,可能是有害的,Fischer说。只有假以时日,创伤经历才能先在思想层面上而后在感情层面上得以超越。

这样,在理想情况下,人质们为了自我保护而发生的人格变化,可以慢慢地得以消解。但是,很多情况下,这一结果并没有出现。“比如,越战的退伍军人中,很大部分人就没有做到”,Fischer说。不过,在Betancourt身上,他认为很有希望的是,她的自我康复力量是足够强大的。“自身和谐一致的人生轨迹”,对此会有所帮助。Fischer举了曼德拉(Nelson Mandela)的例子:在数十年的牢狱之灾后,他变得更加坚强了。

人质们现在总算可以将生活于永恒的死亡恐惧中的日子抛却在后了,但是,这将是一个艰苦的过程:“先前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就如同一个人们必须重新学习其语言的国家”,Fischer说。

在被救出之后,Betancourt说:“我觉得,自己好像从一次回到过去的旅行返回来了。那是一场回到史前时期的旅行。”但是,这位46岁的女士显然没有丧失她的活下去的勇气:当她和其他人质搞清楚,接他们的直升飞机,不是要把他们送往另一个营地,而是要带他们恢复自由时,他们一片欢腾。“直升飞机差点从天上掉下来了”,Betancourt对记者说,“因为我们在四处跳呀蹦呀,我们又嚷,又哭,拥成了一团。”
(包括来自Reuters, AP的材料)


本译文尚未受德国《 镜报》授权。本译文仅供读者个人资讯之用。2008。Republis保留译文版权。

Sarkozy的“地中海俱乐部”

2008年7月13日
作者: Stefan Simons
德国《镜报》


原文网址:ttp://www.spiegel.de/politik/ausland/0,1518,565604,00.html

地中海峰会,法国国庆日,黎巴嫩-叙利亚和解以及中东和平会谈:这个周末,法国国家元首萨科齐 , 作为43位国家和政府元首的高度象征性聚会的东道主,其世界级外交家风采光辉四耀。但各种冲突仍被搁置一侧。

巴黎- 被封锁的巴黎上空飞行区,哒哒作响、低空盘旋于香榭丽舍大街的直升飞机,数千名宪兵和部署到位的快速反应警察,遍布塞纳河边及巴黎大宫四周房顶的保安人员。

周末,43位国家和政府元首来到巴黎参加地中海联盟峰会:当法国的市民们正开始渡夏假时,巴黎因这一高克拉级别的政治旅游而陷于瘫痪。

对于萨科齐而言,花这么一大笔后勤开支,是划算的:作为法国国家元首,同时作为欧盟轮值主席和南北对话的搭桥者,他成了叙利亚总统Baschar al-Assad和黎巴嫩总统Michel Suleiman之间的直接调解人,后两者已在巴黎达成互派大使的协议。

而且,萨科齐接着就成了中东和平的促成人(Stifter):在直播镜头面前,先是巴勒斯坦总统Mahmud Abbas对他的努力赞赏一番,接着又是以色列总理Ehud Olmert对他美言有加。萨科齐耀眼夺目,迸发着世界级别的精明外交驾驭者之光,而周一国庆日上午,他又将接着扮演接受贺庆的东道主的角色。

这确实是法国国家元首的止痛药膏。忘却了,有关出席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和接见达赖喇嘛事宜的骂骂咧咧;呆一边去了,关于欧洲央行利率政策的卑鄙丑陋的你争我辩;往后站了,关于军队改革、媒体改革和宪法修订的内政争吵。至少,24小时之内,不会有关于民意调查得分暴跌的“鞑靼人入侵”报告(Tartarenmeldung )。

利比亚国家元首卡扎菲( Muammar al-Gaddafi )没来赴会
取而代之,Sarkozy与地中海峰会副主席埃及总统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一起站在全球镁光灯下,声明对“未来和进步”的信仰和“在热爱生命上的团结如一”。 43位国家和政府元首在大宫的玻璃穹顶下济济一堂---摩洛哥国王和约旦国王派遣了他们的代表出席---,自然是庄严华美。

毕竟,在这个星期日,欧洲的头头们和地中海的邻居们以及联合秘书长潘基文、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José Manuel Barroso)共同会晤三小时之久。到会的还有世界银行和欧洲投资银行、阿拉伯联盟、伊斯兰国家大会、阿拉伯马格里布联盟的代表---一个顶尖阶层的论坛。

圆桌会议不仅让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这样结仇交怨的邻居坐到一起,而且还首次把以色列包容在内。这早就是一项成就了,因为就是排座本身,也就需要相当的外交悟性---最终的排座之道,是字母顺序排位,但在桌子两侧交叉而坐。

没有到场的,是利比亚国家元首卡扎菲,原因据传是以色列的出席。不过,这一次聚会的高度象征性并没有因此受到伤害,因为爱丽舍宫事先就将这一峰会作为“历史性事件”加以庆祝。

毕竟,萨科齐的 “地中海俱乐部”点子已经修成正果,虽然地中海联盟现在的模样发生了明显变化。这一脑产儿,最初是萨科齐的顾问Henri Guiano在竞选大战期间希望藉以确立外交思想深度的。2007年秋,萨科齐将地中海邻邦联合体愿景提升为元首大事,但迅速招来了欧洲同事们的批评。更何况,德国人满腹狐疑,认为这个新生物是要排除布鲁塞尔的机构,以自身的论坛取代并成效无几的“巴塞罗那进程” (Barcelona-Prozess)。

点子并不缺,缺的倒是钱


期间,意见冲突被解决了:法国地中海联盟,变成了地中海联盟;给阳光宠坏的南方国家的排他性俱乐部,变成了有参与意向的各个国家的外交团体。于是,地中海联盟从格陵兰岛的间歇热水喷泉,一直延伸至约旦的沙漠地区。同样,联盟因此变成了一个体积非常庞大的人造物:目前既不清楚这一新组织的秘书处应该设在那个国家(摩洛哥、阿尔及利亚、马尔他),也没有解决穆巴拉克和萨科齐两位首脑在多长时间内领导北南委员会(Nord-Süd-Verein)的问题。

为了使得地中海联盟不停留于一种象征,一种姿态,需要实施大量的具体项目,以将各国民众连为一体,促成所需的活力:政治上不存猜忌的实务主题,如地中海的污染清除,核能和太阳能,设立地中海大学,建立平民和灾难保护,提供更卫生的食品等,属于建议的主要部分,同样还有海路保障,以及地中海地区中小企业出口协助。对于这些项目,荟萃在玻璃穹顶之下的名流们当已纷纷做出简短声明,默克尔(Angela Merkel ,德国女首相)关于经济事宜的演讲预定有三分钟时间。

默克尔在会议之后说,欧盟的地中海联盟“开始得非常好”。联盟将引向“新的合作阶段”。欧盟与南地中海邻国的更佳合作,具有“战略性重要意义”。默克尔说,这一合作,为相互为敌的国家提供了众多的双边会晤机会。“这对于中东冲突的解决,或者对于叙利亚,都具有重要意义。” 此外,她认为,欧洲联盟可以通过促成更好的经济发展,为政治进步作出贡献。

点子并不缺,缺的倒是钱。“没问题”,巴黎的外交“运水工” (Wasserträger)大言不惭地说,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找,钱总是会有的。”

具体而言,欧盟、世界银行和海湾国家将提供融资,此外,私立基金也准备为可能的有利可图的项目提供支持。 “先有方案,后有钱”,这就是秘方。如此,这一新型资助工作,将促进经济合作,并最终改写近东等地区的政治面貌。“这样,我们就将有三重革命”,爱丽舍宫的预言家们说。
争议被搁置或者进行语义学美容

如果这一奇妙的新世界运转失灵,甚或工作共同体为严重的敌意所破坏的话,则法国外交家们建议的是,根据“动态情势”(variabler Geometrie)进行合作。如果这样的话,这一世纪工程自然将落至任人处置的境地,因为,巴黎峰会导演的词汇宝库中的革新性造词明明白白地意味着,“有兴趣者,才需参与”。
所以,巴黎峰会闭幕宣言,停留在善意绵绵的意向声明上。诸如人权、中东冲突等争议,或被搁置,或被作了语义学美容。而且,虽有义正辞严的“确信欧洲之梦和地中海之梦是不可分割的”信仰(萨科齐),在巴黎,名流们竟然无法就必不可少的峰会合影达成一致:显然,与以色列总理合影,对于众多的阿拉伯客人而言仍是“政治上不正确”之事。

萨科齐的好心情,也没有带来任何突破。始终被来自马格里布的元首同事们称为“领导” (阿拉伯语Rais)的他,就站在大宫门口,与到来的国家和政府元首们一一留影纪念:以“巴黎地中海峰会”的宣传画为背景,握手43次。一次完美无缺的萨科齐秀。

本译文尚未受德国《镜报》授权。本译文仅供读者个人资讯之用。2008。Republis保留译文版权。

Sunday, July 13, 2008

值得赞许的举措 -世界报7月12日“地中海联盟会议”社评

LE MONDE | 12.07.08 | 13h43 • Mis à jour le 12.07.08 | 13h43

原文网址:http://www.lemonde.fr/l-europe-a-l-heure-de-la-presidence-francaise/article/2008/07/12/initiative-louable_1072782_1058958.html#ens_id=1054225

虽然不会有全家福合影照,但是,定于周日7月13号举行的地中海联盟发起会议,却是无可非议的成功之举。在萨科奇(Nicolas Sarkozy)的主持下,地中海盆地各国首脑与欧洲联盟各国首脑在巴黎大宫共聚一席。所有人,除了卡扎菲上校都将到会,不过2007年秋卡扎菲上校已在巴黎受到盛大排场的接待,他的国家利比亚将不派代表与会。相反,以色列总理Ehoud Olmert将出席会议,而且,这将也不妨碍地中海盆地阿拉伯国家的领导人,特别是黎巴嫩总统Michel Sleimane和叙利亚总统Bachar Al-Assad,同样出席会议。虽然地中海联盟方案一路经历了重大变迁,但无可否认的是,Sarkozy先生取得了一项政绩。

这一方案是在其当选总统之前提出的。Sarkozy的目标是在环地中海地区实现欧洲人在二战之后不久所实现的事业,即通过具体项目,建立事实上之团结。就此而言,最佳范例莫过于法国在1950年倡议的煤钢共同体方案。但是,地中海联盟的具体项目工作,无论是地中海的污染清除方案,还是“海上高速公路”、地中海大学或大学生交流项目的创立,仍只处于草图状态,这不仅应归咎于巴以冲突,还应归咎于破坏地中海盆地的各种分裂和冲突。

虽然如此,Sarkozy先生的举措仍应值嘉许。我们并不因之前的失败而不再进行新的尝试。当初,德国女首相默克尔(Angela Merkel )以及欧盟委员会,汲汲于保护自己的权力,错误地反对计划,借口是其与已有的欧洲地中海项目即1995年发起的巴塞罗那项目相互重复。但是, Sarkozy先生最初盘算着在欧盟机构之外采取行动,他同样是错误的。

前路漫漫。Sarkozy先生是从最轻松之处,即一次流光溢彩的聚会着手的。实务---具体的项目,应该跟上。在当前情形下,对于地中海,对于欧洲,实务才是根本。


本译文尚未受法国《世界报》授权。本译文仅供读者个人资讯之用。2008。Republis保留译文版权。

Saturday, July 12, 2008

阿尔茨海默症(Alzheimer)(老年痴呆症)的发现

阿尔茨海默医生和他的第一病例

一百年前(1906年),德国图宾根大学的Aloys Alzheimer医生首次记述了一种新型的痴呆症(Demenz)。


德国时代周刊
2006年39期45页

作者Astrid Viciano


原文网址:http://www.zeit.de/2006/39/Alzheimer



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并不具任何喜庆色彩。当一百年前,年轻的神经科医生Aloys Alzheimer首次报告其女病人Auguste Deter的病状时,并没有任何人对这一病例感兴趣。在他的报告结束之后,并没有任何人提问:在于图宾根举行的西南德意志精神错乱症医生大会上,他的发言完全失败了。对这一后来以这位医生的名字命名的痴呆症的首次描述,只是被作为稀奇的边缘现象记录在案。报告大厅里没有一个人预感到,有一天,将会有成百上千万人患上这一疾病。

只是在过了几十年之后,当人们活得更长,更多的人变痴呆之后,大家才想起这一阿尔茨海默症发现。多亏这位神经科医生的观察结果,今天医学界了解到了这一病症的精确发展过程。甚至,典型的大脑变异现象,诸如脑细胞中的蛋白淤积和粘着型纤维束(verklebte Faserbuendel)等,阿尔茨海默医生也已经在他的女病人处发现。

这位神经科医生是在1901年偶然碰上Auguste Deter的病例的。之前一日,这位女病人被送入Alzheimer所在的诊所—法兰克福市立精神错乱病和癫痫病医疗所。Alzheimer的助手一字一句地记录了女病人的话语:“您叫什么名字?” ---“Auguste。” ---“姓什么?” ---“Auguste。”--- “您丈夫叫什么?” “我想,是Auguste吧。”Alzheimer医生觉得好奇,并决定对这一精神错乱的女士进行定期检查。之前,他已经对大脑疾病进行多年的研究,早在1898年就指出“老年呆痴”(Greisenbloedsinn)是最常见的神经心理疾病。

但是,他注意到,Auguste Deter的病例有些特别之处。“与其他病人相比,她还非常年轻,而且她的疾病发展过程,非常迅猛”,图宾根大学慕尼黑学校的精神病和精神疗法诊所主任 Hans Foerstl说。这一切大大激发了Alzheimer的好奇心。当这位精神错乱女士被她的绝望的丈夫送入诊所时,她的年龄为51岁。这位丈夫陈述说,她的妻子变得疑心重重。有一天,她突然断称他偷偷地与女邻居去散步去了。再后来,她又不安分地在屋子里四处乱跑,摁邻居的门铃,把各种东西藏起来,并老说有人跟踪她。不久之后,她就连做饭也不会了。

在诊所期间,Alzheimer医生开出的治疗方法是热水澡。 “这是当时的标准治疗方法”,法兰克福大学附属精神病诊所的Konrad Maurer说。“这一疗法据称会使得精神错乱病人安静,当时,诊所并不对病人们进行禁闭。” “Alzheimer拒绝对这位女病人采取任何强制措施”,Maurer说。这位女病人与其他病人同住在一个大厅里。

起初,Alzheimer医生几乎每天都探视她。“请不要生气”,她经常会说;并来回背她的被具,还抓其他病人的脸。“我已经,这么说吧,走丢了”,她说。送入诊所治疗后一个月,她忘掉了自己的名字。“您叫什么?”---“五月份。” 这是这位医生对他们之间的一次对话的简赅记录。

1903年,Alzheimer医生跟随精神病医生Emil Karepelin前往慕尼黑。他敦促他的同事们,继续向他通报Auguste Deter的情况。后来他了解到,她的状况在不断恶化。在她死亡之前,她只能在床上大小便,必须人工喂食,而且长达数小时地大嚷大叫。4月8日,她死于败血症。Alzheimer医生拿到了女病人的病历以及她的大脑。

他好奇地进行了大脑解剖,希望最终能够发现支持其理论的依据,即精神病也具有器质基础。这一想法遭到他的大部分同事的断然拒绝。他们将精神疾病归咎于孩童时期的创伤经历。开始,Alzheimer医生以为,是脑血管的厚化导致了病征。但是,在他的女病人的大脑中,他却在神经细胞之间发现了蛋白淤积,即所谓的斑块(Plaque)。其他的科学家之前也在大脑组织中发现了这一现象,但是,他们并没有认识到其意义。Alzheimer医生还第一个发现了大脑细胞中的神经元纤维(Neurofibrille),即粘着型Tau蛋白纤维束,这一纤维束是这一疾病的典型病征。

满载自己的研究成果,他欣然前往参加11月份在图宾根举行的研讨会,但是却败兴而归。人们认为,这一疾病的病理特征,属于罕见情形,并不具多少意义。“当时,人们实际上几乎都不会得老年痴呆症。大家活得都不长”,Maurer说。Alzheimer医生后来又发表了对额外四个病例进行探讨的研究成果,之后,失意的他转而进行其他的研究工作。只有他的头,Karepelin在他的1910年新版精神病学教科书中,将这一早期痴呆症形式称为“阿尔茨海默病”。“如果Kraepelin预感到这一疾病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出名,可能他早就把这一疾病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了”, Maurer说。当时,他是想在事业上推自己的亲爱的同事一小把。

之后,这一疾病被忘得一干二净。“直到60年代,医学界还坚持认为,年纪较轻的人中出现的阿尔茨海默式痴呆症,与老年人中出现的阿尔茨海默式痴呆症,是两种不同的病”,Maurer说。只是到后来,医学界才达成共识,这两者是同一种病。而且,医生们注意到,得这种病的人越来越来多了。当女演员Rita Hayworth(美国著名女演员。1918-1987-译注)在70年代患上阿尔茨海默症之后,这一疾病即刻尽人皆知。一次又一次,这位女演员被发现疯疯癫癫地四处乱走,1981之后,被置于其女儿的监护之下。“马上,研究工作重新启动了”, Maurer介绍道。人们设立了各种各样的基金会,寻求攻克这一疾病的治疗方法。

今天,全球约有2000万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目前为止,科学家们的能力仍仅限于让这一疾病延缓区区几个月时间。在发现有效的治疗方法之前,Alzheimer医生与其女病人Auguste Deter的最后接触的情景,对于与许许多多的病人的对话而言,仍将是典型的:“您好,Deter夫人。”---“天哪,您给我滚开!我---这个---不能说。”(Ach, machen Sie doch, dass Sie fortkommen; ich-kann das nicht-sprechen。对话原文摘录在此,以便方家指正。)


本译文尚未受德国《时代》周刊授权。本译文仅供读者个人资讯之用。2008。Republis保留译文版权。

Friday, July 11, 2008

死与生

死亡,既不突然,也不意外
死亡的到来,很少像开关的关闭。而更像调光器被不断调弱的过程。


德国《时代》(Die Zeit)周刊
2007年第14期第4页
作者: Stefanie Schramm


原文网址:http://images.zeit.de/text/2007/14/Sterben-Tod


往往,是心脏先变弱了。硬化的动脉,日积月累,已使得这一泵机运转得困难重重,心脏冠状血管可能出现堵塞,导致部分肌肉慢慢死去,有时,这是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发生的。到达各个器官的氧气越来越少,直到其中某个器官衰竭,于是,死亡顺次降临:先是心脏本身,然后是肺,接着是肾,接着是肝。血流枯竭了,胳膊和腿变冷了,皮肤苍白了,呼吸不规则了。然后,一声咕噜作响的吐气:喉头肌肉发生了痉挛。呼吸停止了;心脏静止了;大脑在慢慢死去。不过,到身体的最后一个细胞死亡之前,还要再过好几个小时,有时甚至数日时间。

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将这样或者类似于此地死去。我们中每两个人就有一个人因循环系统疾病而死去,每四个人有一个人因癌症而死去。生命的终结,很少像关闭灯光开关那样;它更像调光器被渐渐调弱那样。死亡是一个过程,往往是一个疲惫的,痛苦的过程。而重病救护医学的发展,则使得生与死的界限日益模糊。

癌症病人尤其害怕经历漫长而痛苦的死亡。肿瘤细胞的无可控制的增长以及肿瘤转移扩散,不断地侵害着各个器官,直到它们无法完成自己的工作。不过,癌症也可间接致人死亡:随着它削弱、吞噬人的身体,人体变得更加脆弱,易受病菌感染。往往,癌症病人的死亡以肺炎或者其他炎症开始,而以败血症结束:细菌不断扩散,免疫系统开始对病人自身的身体发起大规模的进攻,直至循环系统全面崩溃。虽然大部分癌症病人被以这种方式夺去生命,但医生们强调指出,死亡是个个性化的过程:每个人的死亡都是不同的。

但是,这一过程什么时候结束呢,一个人什么时候算“死了”呢?一直以来,我们将最后一次吐气或者最后一次心跳视为生命之结束。此时,循环系统停顿了,瞳孔放大了,嘴唇和皮肤的颜色转蓝……. 但是,在几分钟的时间内,仍存在机会,让心脏死亡过程逆转,让人重新获得生命。

然而,一个人是不是确实能够复活,将取决于他的断气时间。在没有氧气供给的情况下,我们的大脑只能支撑几分钟。如果脑细胞死亡过多,那么整个大脑最终都会死亡。但是,大脑死亡后,人是不是就算死了呢?此时,如果接上呼吸装置,胸腔仍会一起一伏,心脏仍在砰砰跳动,皮肤仍是温暖的,因为药物在维持着循环系统的运转。这样还算是活着吗?

“大脑”,数年前美国哲学家 John Searle(1932-)这样写道,“是与任何其他器官一样的器官”,根据这一论断,大脑是可以被替代的。但德国医学会并不认同这一观点,它认为:“脑死亡即意味着人的死亡”,“脑死亡”被定义为“虽然心脏循环功能仍因人工控制呼吸装置而得以维持,但大脑、小脑和脑干的全部功能(Gesamtfunktion)均不可逆转地停顿的状态”。法律对何时认定发生死亡这一问题并未做出明文规定,但是《器官移植法》将脑死亡定为器官移植的前提条件。

如果说死亡的终结点并不是像一直以来所认为的那样泾渭分明的话,那么如何认定处于生死之间的意识的状态,即昏迷(特别是各种类型的植物人状态(Wachkoma)),则更是难上加难。

处于昏迷状态者,从外部特征看,等同于脑死亡。他没有意识,但是,他的大脑还在工作,保持约一半的正常活动。病人或可能完全恢复意识,或可进入植物人状态,或者,他的大脑在两到四周内完全丧失功能。多数情况下,昏迷是生与死之间的过渡阶段,病人在这一阶段徘徊的时间相对较短。

植物人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整年,病人保持处于同一状态,而且往往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是否存在好转的希望。如果只是少量的脑区受到损害,例如在事故之后发生的,那么,植物人病人的大脑重新建立了新的神经链接,这种情况曾经出现过。在罕见的情况下,此等病人可以恢复意识。

美国植物人病人Theresa Schiavo的情形则完全不同,两年前,已按照法院判令对其停止人工给养。15年前,在一次心脏停止期间,她的大脑过长时间未获得氧气供给,造成大部分神经细胞死亡,几乎没有一个脑区获得幸免。在这样的状况下,要在数年之后,让一个人复苏,是绝不可能的。对700名患者的调查表明,大脑因缺氧而受到损害的昏迷病人,只有15%的人能够在头3个月内恢复意识,过了这个时间段后,只有极少数的人恢复意识,而两年之后恢复意识的,并无一人。


本译文尚未受德国《时代》周刊授权。本译文仅供读者个人资讯之用。2008。Republis保留译文版权。

Thursday, July 10, 2008

人到中年

《南德意志报》2008/05/05作者Kristina Pezzei, AP/lala

原文网址:http://www.sueddeutsche.de/gesundheit/artikel/258/172746/


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这是从40岁左右开始的。他们感到疲惫,萎靡不振。他们的体重不断增加,虽然他们吃得比以前要少。与女性一样,在人生的中年之际,男性的荷尔蒙发生了改变。

他们的性能力下降了,而且,他们对于性生活压根儿就没那么感兴趣了。当寥寥无几的男士暂时承认这一情况时,医生们都会作出一个确凿无疑的诊断:他们进入更年期了。“与女士们一样,男士们的荷尔蒙也发生变化”,负责柏林Vivantes诊所的男性健康部的男性学家Wolfgang Harth 说。虽然这一变化不是一天两天之内发生的,但是,男性的新陈代谢的变动却是与日俱增的。 成熟男性血液中睾酮含量每年按最高可达1.5%的比率递减---所以,出现勃起障碍和对性生活兴趣逐渐下降,并不令人奇怪。

对于男士们而言,这是致命性的,因为,在性方面,他们对自己的定位仍是 “强于女性的一方”。男士们觉得自己的价值下降了,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整个生活都脱轨崩溃了。男士们外观形象的缓慢但持续的变化---日益突出的肚子,渐渐稀疏的头发---都令其自尊心受到额外的打击。

承认现实是迈出危机的第一步

而且,许多男士还碰到了外部的变化,柏林"Männerberatung” (男士咨询)机构的Peter Thiel 解释道。到他那儿就诊的病人,是在职业上已经达到顶峰的男性。孩子已经养大,而夫妻关系,也渐渐滑入令人昏昏欲睡的常规陈俗。当这些因素全凑到一齐之后,男人们开始冥思苦想,变得烦躁不安,或者抑郁不悦。“许多人在这一人生阶段都在问 “人生意义何在”,并在苦苦思索,他们的人生迄今已经实现了什么,接着还能再发生什么” ,Thiel说。

当受到影响的男士们走到咨询中心的医疗师那儿的时候,他们已经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男士们察觉到并且承认了危机。对于从小伴随着阳刚、强壮的养家糊口者的角色形象长大的男人们来说,迈出这一步并不容易。许许多多的男士们将他们的问题藏而不露,咬着牙在健身房里锻炼,与啤酒肚做斗争,而其举止言谈,则暴露出种种“中年危机“症状。“有些人不由自主地找起对象来了,找一个更年轻的女伴,他们希望借此把自己从绝望中解救出来”,Thiel说。有些人,则将荷尔蒙疗法看作救星,以求克服影响广泛的性功能衰退问题。

在当今这一医药企业和医疗报刊将提高性功能的药物作为仙丹灵药向整个社会推销的时代,从某个特定年龄开始,服用药物来给自己添力加劲,似乎并不过分。但是,专家们警告,应慎重行事。“如果男人从三十四五岁就开始服用荷尔蒙配方药物,这可能掩藏了心理问题,或者,萎靡不振,可能暗示着抑郁障碍问题,”Harth说。

荷尔蒙治疗只是克服危机的手段的一部分

Harth首先根据一份问卷,向病人们解释其所患疾病的真实面貌。在许多情况下,受影响者都可以通过健康的饮食、加强运动和体育锻炼,弥补其荷尔蒙亏损,或者,至少可以学会如何面对这一情况。只有当睾酮明显衰减时,才会需要采取荷尔蒙疗法,全德国约有600位男性学家提供这一治疗。性荷尔蒙可以作为药膏涂抹,或者在一个较长时间内打针注射。

Thiel说他会在紧急情况下同意进行这一治疗---“就是当睾酮退减得非常厉害时” 。 不过, 药物,无论是伟哥还是心理药物---都只能作为重新发现生活乐趣的辅助。

Thiel 会在治疗交谈中,与其病人探讨走出危机的其他途径。哪方面存在实现新起点的可能?哪些方案可能决定未来的生命岁月?当婚姻已经无法挽救的时候,Thiel 在个别情况下会建议离婚---如此,可以有一个新开始。“首当其要的是,我们应当促进男人间的沟通文化”,这位治疗师说。

他观察到,虽然前来咨询的男士在不断增加,但是,与男性总人数相比,敞开自己,处理其问题的男性的比例,始终是在下降的。Harth 在Vivantes-Klinikum 诊所每年大概接待500位自诉萎靡不振、精疲力竭的病人 ---这一数字同样是在上升的。 这位男性学家认为这体现了一种社会潮流:“男性们对第三春的看法与从前不同了---他们要享受它。”

本译文尚未受德国《南德意志报》授权。本译文仅供读者个人资讯之用。2008。Republis保留译文版权。

Wednesday, July 9, 2008

为什么女性更长寿?

2008-7-3 德国《时代》周刊

Andreas Sentker


http://www.zeit.de/online/2008/27/frauen-leben-laenger

这既与基因相关,也与生活方式相关。医学界要求,在保健体系中对性别特定差异加以更多考虑。

她为体重而忧心忡忡,而他却正在大啃牛排;她定期地去看医生,而他恰恰因工作忙而没时间去---诸如此类的细微差异,集腋成裘,导致了一个不容置疑的结果:在全球191个国家中,186个国家中的男人比女人短寿。在德国,男女寿命差异接近6岁,而在俄罗斯,则高达13岁。只有在津巴布韦、中非共和国、汤加岛国,男性的平均寿命高于女性。

这一系列的差异表明,寿命长短有别的原因是何其之多。不仅仅是生物学原因,还有性别角色和社会环境,都促成了寿命差异。以下一点对于德国而言,尤为正确:如果我们的医生和医院切实、认真地将性别作为一个健康因素加以对待的话,男性和女性两大群体都将受益。

“女孩们讨论她们的感情、她们的身体,讨论健康和饮食”,Alan White说,“而对于小伙子们而言,讨论这些,都是懦弱的标志。” “什么时候你见过一群男人儿聚在一块,讨论他们如何触摸了自己的生殖器官了吗?” White是世界第一位“男性健康学”教授,任教于英国利兹城市大学。

但是,这位专业人士并不认为,仰仗保持完美身材的诀窍,男人们就可以健康长寿。相反:正是流行的阳刚的万宝路(Marlboro)男子形象---强大、勇于冒险、驾驭一切、永不泄气、永不称病的男子汉,从医学角度来看,是灾难性的。比如,这导致男性看病的频率远低于女性。结果是,虽然女性的皮肤癌确诊率更高,但是,因皮肤癌而死去的更多的是男性。

还有,男性的举止也常常是自我毁灭性的。年轻男子更经常地相互较劲,谁抽烟抽的多,谁喝酒本领高,还更经常地因酒后驾车而身亡。进化心理学家认为,男性们在这么做时,他们是在遵循一个古老的基因程序:在进化过程中,占得上风的,是促进男人们从事冒险和竞赛活动的基因。当女性们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其子女,在选择男人上更挑剔,而且更加爱护身体时,男人们常常在角逐新的传播其基因的可能性---即使为此付出自我毁灭的代价。

不过,另一种情景也是可能的,修道士们的寿命表明了这一点。人口学家Marc Lucy的研究表明,关闭在修道院高墙之内的男性的寿命,明显长于高墙之外的男性。原因可能就在于他们的集体共处,生活有节律,而且不酗酒、不酗烟。“修道士们自己解释说”,Luy指出,“他们长寿,是因为他们犯不着每天面对组织其日子的压力。”

在其他国家,此等认识早已促成了思维的转变。比如,在英国,2006年《平等法案》(Equality Act)已将“达到具有可比性的男女保健结果”作为义务加以规定。Alan White指出,仅向男性和女性提供相同的保健服务,并不足够。“例如,超体重者中男性多于女性,但是,大部分减肥课程是为女性开设的。这一做法应当停止。” 在奥地利,目前甚至开设了专门的男性保健课,而且,分别为男性和女性提供了癌症早期筛检项目,一个设于Hellblau,一个设于R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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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uly 8, 2008

同事问:“……嗯,你的工资开多少?”


作者:Julia Bönisch 2008/5/26日 南德意志报http://www.sueddeutsche.de/jobkarriere/kolumne/241/127040/index.html/jobkarriere/artikel/44/176510/article.html


钱,大家不说,只拿。工资是公司里的最后一个忌讳话题,任何情况之下都应退避三舍。



我们凡夫俗子,都有一个朴实无华的品质。那就是,我们的最大动力,不是雄心壮志,不是功成名就,而是嫉妒心,红眼病。我们的房子,我们的轿车,我们的小船,只要比邻居的漂亮,那么,这个世界就是个太平盛世了。



在工资这一问题上,我们同样简单朴实地落于同一窠臼。研究人员发现,决定我们的幸福感的,不是我们工资的绝对数目。关键,不在于我们挣多少,而在于我们多挣多少。与自己挣12万欧元而同事挣13万欧元相比,我们更愿意自己只挣10万欧元,只要同事挣9万欧元的话。

必要的距离应该是多少?

只有当我们知道同事挣得比我们少时,我们才喜气洋洋。但是,在德国的大部分公司,大家对工资都是三缄其口,如同回避性病一样。团队成员之间,彼此几乎知根知底:宝宝拉肚子都拉了什么了,正处青春期的女儿被从医院接回来时,血液中酒精含量有多少了,部门领导人为哪门子事离婚了……在很多事情上,大家都怀念起所谓的必要距离了,但钱却是最后一个忌讳话题,任何情况之下都提不得,碰不得的堡垒。

这也是三流职业发展顾问推销的建议:工资,拿到手就行了,不要谈论!有些公司甚至把这个作为基本准则制度化了。它们规定:员工严禁谈论奖金,甚至也不得谈论工资。 不过,这正好让流言四起……


因好奇和嫉妒而寝食不宁

任何蛛丝马迹,都遭到勤勉的解析。如同任何额外一公斤体重马上引起注意并引发挖苦奚落那样,添置任何并不起眼的新潮物品之后,也会有同样的遭遇:“米勒家又添辆新车了,还有,你看见迈恩太太的手提包了吗?” 谢天谢地,多亏有了谷歌搜索,不用几分钟,就可以搞清楚,这些奢侈玩意儿大概要花多少钱了。人们因好奇和嫉妒而寝食不安:整整一周,在饭桌上数落同事的不是;整整一周,在不眠之夜中激情飞扬:如果我们拿得和其他人一样多,我们还有什么置办不了的呢?!终于有一天,我们置一切公秩良俗于不顾,忍不住冲口而出:“你究竟挣多少来着?”

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样:面对这样的直率提问,许多同事都觉得仿佛人家在问他得了什么传染病。这样私密的信息,打死也不会透露的!所以,他们的反应,游离于以下几者之间:或目瞪口呆(“嗯……”),或歇斯底里地格格大笑(“哎哟哟,我还以为你是真问呢。对了,开会的事,你都准备好了?”),或者是完全不知所措地,来个回马枪(“你真以为,我会把这个告诉你吗?!”) 。

钱大包往家扛的主


如果有罕见的“孤本”人物,心平气和地回答你,那么,你可以断定,他在对你撒谎。无论是“刚够房租和每月信用卡花销” ,还是“比行业平均水平高30%。公司领导还也真懂得奖励公司里真正干事的人”,都是瞎掰。

唯一的例外是,公司头头们的工资,大伙才可以免去调查之苦:董事会成员的工资,《图片报》(Bild-Zeitung)每年都会公开:德意志银行首席执行官Josef Ackermann 2007年的年薪是1390万欧元,而德国电信的首席执行官René Obermann的年薪只有260万欧元。足球界人士也总是有大包的钱往家扛:例如,足球运动员Luca Toni 的净收入就高达570万欧元,而他光因加入巴伐利亚球队就拿到手的“零花钱”,比这还要多。

为奖金而冥思苦想

如此这般,倒是免去了巴伐利亚球队队员在半场休息时,为此进行高度分散精力的讨论。想象一下吧:半场休息时,诸如Poldi、Schweini Luca和Olli等球员步步进逼,因为他们想闹个明白,大腕球星们开多少工资。这么下去的话,未来的Klinsmann俱乐部肯定与冠军无缘。

所以,通过媒体,公开团队成员工资,这一做法对于团队本身甚至是有益的:终于,团队成员可以全力以赴地投入各自的工作,而不是为猜测对手的报酬而斗智斗勇,可以在饭桌上为项目而冥思苦想,而不是为奖金制度而落得衣带渐宽人憔悴。或许,每个公司未来都可以在员工报刊上公布全体员工的工资。而零花钱,如果确实有得发的话,那我们当然都会含笑而纳。


本译文尚未受《南德意志报》授权。本译文仅供读者个人资讯之用。2008。Republis保留译文版权。